2019年10月27日 星期日

《馬勒復活導聆》


「時間」:2017年10月27日(7:00p.m.-7:20p.m.)

「地點」:台北國家音樂廳1樓大廳

「節目」:世界級指揮大師殷巴爾,指揮台北市立交響樂團,演出馬勒《復活》(7:30p.m.-9:00p.m.)


(一)馬勒名言:

          (1)交響曲必須擁抱全世界,包羅萬象。

          (2)此曲所發出的聲音,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,我想沒有任何人能夠抗拒這種聲音。(指復活交響曲)

          (3)傳統不是對灰燼的膜拜,而是火炬的傳承。

          (4)我的音樂與我的生活環境息息相關,誰能夠理解地欣賞我的作品,就可以清楚地看透我的一生。

          (5)我的時代終將來臨。

          (6)我是三重無家可歸的人:在奧國我被視為波希米亞人,在德國則被視為奧國人,但全世界都把我當猶太人看待。我到處被視為外人,從未真正受到歡迎。


(二)馬勒十首半交響曲:

          (1)第一交響曲《巨人》(Der Titan,1884-1888)(1896年由五樂章的交響詩改為四樂章的交響曲。)

            《少年魔號交響曲》
          (2)第二交響曲《復活》(Resurrection,1888-1894)

            (3)   第三交響曲《夏日晨夢》(1895-1896)6個樂章,100分鐘,是他一生最長的交響曲。

         (4)第四交響曲《兒童心目中的天堂生活》(1899-1900)

             《器樂交響曲》
         (5)第五交響曲《愛之歌》(1901-1902)

         (6)第六交響曲《悲劇》(Tragic,1903-1905)

           (7) 第七交響曲《夜之歌》(1904-1905)

           《浮士德交響曲》
        (8)第八交響曲《千人》(Symphony of a Thousand,1906)

             《死亡三部曲》
           (9)《大地之歌》(Das Lied von der Erde,1908-1909)(歌曲交響曲)

         (10)第九交響曲《告別》(1909-1910)

         (11)第十交響曲《未完成》(1910,祗完成第一樂章,及第三樂章大部分)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此曲後來有十位以上作曲家替馬勒完成,其中以1964年8月13日在英國Royal Albert Hall 首演的Deryck Cooke版本最有名,有馬勒遺孀正式認可。

(三)馬勒在西方音樂史上的貢獻:

       (1)貝多芬的九首交響曲,創造西方第一個交響曲的高潮;馬勒的十首半交響曲,繼承貝多芬的傳統,並深度與廣度上超越貝多芬,創造西方第二個交響曲的高潮。並且影響了無數廿世紀重量級的作曲家。

       (2)馬勒作為一個藝術家,他宏觀而前瞻性的視野,大破大立的魄力與毫不妥協的個性,樹立了一個真正藝術領導者的典範,也儼然成為廿世紀新音樂的精神導師。(呂紹嘉語)

       (3)馬勒開創了維也納歌劇院十年的黃金時代(1897-1907),開啓了一個為了文化的目的而存在的時代,雖然政治上停滯不前,他卻成功地帶領維也納文化界,創造世紀末的文化大革命,因此1907年12月9日,馬勒啓程赴美時,維也納文化界有二百多人前來送別,那時克林姆說:「維也納的文化大革命隨著馬勒的離開已經結束了。」

        (4)他開創了藝術歌曲,用管弦樂團伴奏的傳統。

        (5)他在指揮莫札特、華格納、貝多芬歌劇上樹立了典範,他的指揮風釆也影響了無數後輩指揮家:華爾特、伯恩斯坦、肯普勒等。

(四)為什麼歷史性的重要時刻,都會演出馬勒復活:

           1963年11月24日,伯恩斯坦指揮馬勒《復活》紀念二天前被暗殺的甘迺迪總統,他解釋為什麼會選此曲紀念甘迺迪:「有些人可能會問:為什麼是《復活》,而不是傳統的鎮魂曲或貝多芬《英雄》中的送葬進行曲?理由是《復活》這首曲子是以希望與勝利的願景克服世俗的悲痛,因此演出此曲,不但希望我們所愛的人靈魂能夠復活,更希望我們這些哀悼者的理想也能復活。儘管我們的震驚和失望,在他死去之後,使我們的理想破滅,但在此時此刻,為了人類的尊嚴,我們必須匯集力量,累積奮鬥實力,以達成他生前理想。因此在哀悼總統的同時,我們也必須珍惜他遺留的未盡之業。

(五)第一樂章:送葬進行曲(1988年8月8日)(Totenfeier)(表現悲劇的人生)

        1887年馬勒知交哲學家李皮納(Siegfried Lipiner)翻譯波蘭大詩人米基威克茲(Adam Mickiewicz)的作品「送葬進行曲」成為德文,馬勒讀後非常感動,第二年就完成交響詩《送葬進行曲》,完成後他寫信給馬斯柴克(May Marschalk)説:「我把第一樂章稱為送葬進行曲,是為了紀念第一交響曲的主角,想把他送到天國去。」第一樂章就安排送葬,其用意是 要讓聽眾進入死亡的沉思:「我們站在深愛的人的棺木旁,他的生命、掙扎、熱情和渴望,歷歷在目,什麼是生?什麼是死?我們的存在又有何意義?這只是一個令人困惑的夢?生與死也有意義嗎?我們必須回答這些問題,假如我們還在世。」同時馬勒也對他的年輕弟子華爾特説:「我們從哪裡來?往哪裡去?一生的辛勞與悲痛到底有何意義?人生的意義是否必須等到死亡來臨才能知曉?」這些基本的人生問題便是馬勒第二交響曲《復活》的主題。

         1891年9月馬勒親自用鋼琴演奏他的《送葬進行曲》給他一生最崇拜的指揮大師Hans Von Bulow聽,結果畢羅説:「你這首曲子還算是音樂嗎?那表示我不懂音樂,你好像把華格納的崔斯坦彈得像海頓的交響曲。」馬勒聽此評語,對自己的作品信心產生動搖,直到二年之後,才重拾舊筆,創作此曲第二~四樂章。

(六)第二樂章《行版》(1893年7月30日)(樸實與甜美人生的回憶)

            馬勒曾描述此樂章:「這是他第一交響曲《巨人》主角,對過去人生的短暫幸福、青春與失落的純真引發的甜美回憶,馬勒在此用了快樂的蘭德勒舞曲(Landler),表現曾經深愛過的生命。」

(七)第三樂章《詼諧曲》(敍述衝動混亂的人生)(1893年7月16日)

          此樂章取材自《少年魔號》中的一首歌(帕多瓦的聖安東尼向魚傳教)的旋律,故事是原想要在教堂傳教的聖安東尼,因教堂裡空無一人,反而改向魚群傳教的寓言故事。馬勒描敘此樂章時說:「世界與生命成為雜亂的幻影,厭惡所有的存在與緊握拳頭。當您意猶未盡地從第二樂章中醒來再度回到現實喧嘩的生活中時,人生川流不息的轉動,不時帶著莫名的恐懼向您逼近,正如從外面黑暗的地方,站在聽 不到音樂聲的距離眺望時,看到明亮的舞會中舞者們的搖動般。人生不知不覺出現在你們面前,這就像你們經常自惡夢的驚嚇聲醒來。」

(八)第四樂章《太初之光》(Urlicht)(1983年8月19日)表達上帝的關愛與對死亡的憧憬。

            此樂章也是取材自《少年魔號》的歌曲《太初之光》,此樂章加入女低音獨唱,馬勒曾如此描述這個樂章:「你可以聽到如下單純信仰而令人感動的歌聲:我來自上帝,也必將回歸到上帝,親愛的上帝將贈與我一盞明燈,引導我走向永恆、幸福的生命。」

(九)第五樂章:描述末日審判以及復活的景像(1894年7月25日)

              馬勒回憶創作第五樂章的心路歷程時説:「我本來是打算寫一個有合唱的樂章,但是心中仍然有貝多芬合唱交響曲的 陰影存在,所以対終樂章的形式仍不確定。」1894年3月29日在畢羅的葬禮中,馬勒找到終身難忘的《精神受孕》的經驗,在那裡馬勒聽到德國詩人F.G.Klopstock(1723-1803)所寫的聖詠詩文《復活》,終於讓他找到尋找已久的靈感,馬勒曾描述聽到時 剎那間的感動:「我感覺到一種死亡的氣氛,這與我正在著手進行的作品精神完全吻合,當時風琴祭壇上傳來Klopstock的《復活》的歌聲,我像是被閃電擊中,心中恍然大悟,這不就是要所有創作藝術家所焦急等待的瞬間。」馬勒馬上衝回家創作了 這個描寫《地獄與天堂》最逼真的不朽樂章。

           馬勒描敍這個樂章説:「 荒原中傳來了如下的聲音:萬物眾生的末日已來臨,最後的審判日.也已接近,大地山河撼動 墳墓崩裂、死人復活、重新站立,永無休止的行進,不管是國王或乞丐都必須接受審判,此刻傳來偉大的聲音—-小號的啓示聲.然後在一片可怕的寂靜中,從遠方傳來夜鶯啼聲,彷彿宣示生命最後一刻的顫慄。接著聖人與天使傳來溫柔的歌聲:《復活吧!復活吧!你們都可以獲得寬容》然後出現一道神光不可思議的柔和之光照射到我們內心深處,既有一切歸於安祥,那裡沒有任何審判、沒有是非之人、沒有強權與卑賤、沒有懲罰與報應,而愛的萬能淨化一切,便能促使我們走向幸福的極致。」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此樂章結尾的《復活》樂段,以混聲合唱為中心,加上女高音與女低音的演唱,將此曲推向莊嚴而祟高的氣氛,最後在懾人的音響中悠然而寛緩地結束,彷彿讓聽眾進入天堂的境界,這是馬勒一生最感人的作品。馬勒很有信心的説:「如果您對人生的意義有什麼懷疑,聽完我的復活交響曲,您就會找到人生的答案。」

(十)馬勒一生指揮《復活》十次,世界首演1895年12月13日馬勒指揮柏林愛樂,聽眾反應熱烈,評論家反應兩極。1907年11月24日那場告別音樂會, 馬勒指揮維也納愛樂,維也納文化界精英齊聚一堂,向他們敬重的樂壇宗匠做最後的致意結束時,喝采聲轟然雷動馬勒出來謝幕多達30次。1908年在紐約是他生平最後一次指揮《復活》。

           馬勒這位《美的殉道者》終其一生追尋不懈。他的知交兼弟子華爾特的一段話,最足以彰顯他在西洋音樂史上的地位:「馬勒創作的最高價值,不只來自他的秉性大膽創新且特立獨行,能表現一種令人感動的與時俱進的精神,而且來自他在求新求變之餘,更能灌注以美感、神髓與性靈,發而為濁世清音,並以永恆的藝術力及高貴的人生為其本源,因此這些樂曲至今仍歷久彌新,未來也將禁得起時間的淘洗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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